0004 一个神秘的、恐怖的、强大的店小二

“不知力量渊源何处、不知能力界限所在，这种完全超越了目前人类认知的存在，据我了解，没有任何一个旧日支配者拥有如此纯粹的能量。”

长者回首望去，店铺已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这在他的意料里。

“那位……自我命名为牧澜的‘人’，虽然从祂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一丝邪秽的气息，可祂无须催动任何力量，也无须凭借环境里的魔素，就能够施展出如此诡异莫测的手段，实在是太邪门了。”

长者回想起对方那表现得毫无破绽的精湛演技，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作为交换的那枚胸针是这个世界里绝无仅有的孤品，原先是魔法之神海琳娜随身佩戴的饰品。

其制造材料之珍稀无须多言，而胸针最具的价值的地方在于海琳娜每有对法术产生新的见解或是感悟，便将当时的念头全数记载于胸针之内。

因为长者在抵抗异界灾厄入侵时有卓越表现，并且在魔法学造诣独树一帜，故而他赢得了魔法之神海琳娜的青睐。

海琳娜召见了长者，作为嘉奖，她便将这枚胸针赐予了长者。

只不过胸针之内的内容晦涩且无序，即便以长者学院首席的能力，也无法勘破其中一二的奥妙，而更有可能因为里面杂乱无章、因感悟时间不同而多处前后矛盾的信息所误导，从而迷失自我本心。

故而海琳娜在胸针之上设下了一道禁制，只有长者能够拨开云雾、触摸到她所拥有的视线时，才能够解开这道禁制。

长者此前尝试过，但他很快放弃了，禁制并非拥有恐怖的能量，而是上面所设下的魔法术式结构，在他的认知范围之上，只有他向上迈出了那一步，他才有可能破解得了其中的奥妙。

又或者说，这是海琳娜对他的一次小小的考验。

可那名叫牧澜的“店小二”，只是随手一碰，那以往牢不可破的禁制便脆弱得如同泡影般碎裂消失，随后长者在胸针上的印记也烟消云散，胸针彻底成为了对方的归属品，并且绽放出比以往更为辉煌的光芒。

在精神重压之下的长者本就在苦苦支撑，看到这一幕的他，心防彻底被破开一道裂缝。

他心中坚定的世界观变得有些凌乱。

所以长者不得不满足对方的某些“恶趣味”，天知道他说出“自己精神很好”时到底是如何的错愕和憋屈。

对方那时多此一举的疑问更像是一种讽刺，这胸针都已经完全变成了对方的形状，他即便想收回去，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好在祂虽然性格有些顽劣，但祂还是相当大方的。”

长者小心地旋开绿色玻璃樽的盖子，从里面散发出一种奇妙的气味。

闭上双眼，长者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正在迅速平静下来，仿佛一切俗世烦扰都在此时从他的身体里剥离，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果然如此，只是轻轻一嗅，就连法神殿下也只能暂时镇压的灾厄诅咒就得到了不少缓解，若是长期使用，我身上的灾厄诅咒大概能够彻底祛除了吧。”

长者心中感慨唏嘘。

八十年前，长者的意识在抵抗灾厄时被强大邪祟所污染。

期间魔法之神相助镇压了这个以无数鲜血祭品施展的灾厄诅咒，但长者时不时还会受到灾厄诅咒带来的精神困扰，这导致他在魔法求学之路上受到极大阻碍，这八十年间他的魔力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想来法神殿下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决定，她之所以将胸针赐予我，也是为了激励我能够早日登入魔法的至高殿堂，这次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尽管长者清楚，胸针里的内容足以令他对魔法有更广阔的见解，可获得开阔的视线。

对于现在的他更为关键，这才是一切先决的条件。

“老师，您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轻女子终于忍不住试探地询问着。

她在不久前就发现了长者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可对方却如同一截枯木般，痴痴地伫立在原地，她有些担心恩师的情况。

“我这是高兴的泪水。”

没有遮掩，长者承认了他此时的心情，因为他想将这份喜悦传达给自己的得意门生：“有个困扰我多年的顽疾，从今日起终于有了根除的方法。”

伊莉丝能够感受到长者有如枯木逢春般绽放着活力。

而她并不清楚她眼中这位万人敬仰、近乎无所不能的恩师，其实往日里隐瞒着怎样可怕的疾病。

“走吧，该回学院通知他们一声了。”

长者颇有些意气风发的韵味，堆砌皱纹的面皮似乎因笑容变得年轻了一些：“是时候告诉那些老古董们，我回来了。”

伊莉丝虽然不清楚长者身上的巨大转变，但她也为恩师的欢愉而感到喜悦，所以这导致她更加好奇：“老师啊，那你刚才一定遇到什么好事了吧？”

“的确是好事，但差点被我搞砸了。”

长者脸上笑意更甚，娓娓讲述着：“那里有着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商店，里面有非常多的好东西，好到会令人为之着迷、疯狂，甚至是让人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拿到的程度。”

“那老师肯定是得到好宝贝了！那……咦？不对，里面的东西既然如此珍贵，那老师您岂不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就连溟教授也啧啧称奇，伊莉丝知道里面的宝物定然超出了她的想象，因此她很快联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店铺主人所需要的报酬其实并不多，又或者说几乎没有人能够给予店铺主人满意的代价……放心吧，我并没有真的失去什么，我只不过是把未来的未来，换成了当下的将来罢了。”

长者摩挲着口袋里的那一枚基利硬币，像是个谜语人一样解释着。

毕竟伊莉丝还只是一棵茁壮成长的幼苗，就连长者自身也大受震撼从而内心波动不已，若是实情相告，以对方的接受能力恐怕当场精神就会受到重创，很有可能对她的成长造成不小的影响。

说起来祂需要的比及祂恩赐的不值一提，而且这种交换也并非强制性，甚至具有替代性。

以长者的推断，祂的降临，并非意欲以其的强大染指这个世界，而是通过指引一些渴求强大而自愿成为媒介的种子，渐渐观察并影响这个世界。